被顾夫人各种质问的顾眠全身上下都透露了一个词，无奈。
要知道，曾经的顾眠是什么样子的，她不知道，更学不来；以后能够活到什么时候，她依旧不知道，这得问顾承让：今天的是一场闹剧吗？她不觉得，起码是达到了自己的初衷。
“你堂堂顾家二小姐，是你娘我没好好教导你，还是你爹没告诉你什么是礼义廉耻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，你知不知道你会连累到你的姐姐？让她在后宫中受人非议……”顾夫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飘忽，实在是太生气了，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，总不能随手一扔了，当做从未生过这样的女儿。
“我再问你一句，你知错吗？”休息片刻，听得顾夫人这么问。
顾眠继续看着她，眼中实在是冷静，周围都是顾家的下人，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没那么多的身份等级想法，但是，作为当妈的这么直接的当着这么多的人，本就是没多想她的将来，也许，根本就没打算想的。
没关系，当初那个顾眠没有的，趁现在，她随随便便兼职一并的处理了。
顾眠在顾夫人说完话之后，先是笑了，紧接着就是质问。
“娘亲，你说你没教导过我，是啊，你根本没有教导过我，我的夫子是您请的，我的女红是嬷嬷教的，您教导什么？您有时间教导我吗？”
“……”顾夫人倒抽了一口气，快要厥过去了。
“你说爹爹教了我什么？爹爹作为当朝丞相，以前虽不是，可日日都是朝堂上的大小事务不离手，何曾管过我？”
顾眠说的简单，说的平静，那样子就像是说的别人的事情，虽然这是事实。
“我长得不好看，没您好看，没爹爹好看，没姐姐好看，没妹妹好看，我知道我在府中是最不想顾家人的人，可是，你们关心过我吗？在意过我吗？诗会怕我丢脸，甚至不带我出门，是啊，我长得不好看，可是，是我的错吗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，我想要这样的结果吗？娘，你说，我现在只想要嫁给一个我喜欢……我在意的人，不可以吗？谁告诉我，他可以去找皇上要婚约？如果要了，爹爹就一定会答应吗？您是不是忘了，姐姐刚刚成了宫中的丽妃，我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吗？”
说到动人之处，顾眠眼泪巴巴的落下来，“我没有，我什么都没有，今日他来，我这是瞅准了机会的，没想伤害姐姐，可是，娘，现在您还觉得是我的错吗？”
这一回，换顾眠质问，顾夫人听得是脑子里面一直嗡嗡的响着，感觉就听到了她的各种指控，还有她说，她没错。
怎么不是她的错了？
长得丑还是生她的人的错了？伤害了自己的姐姐还是姐姐选错了时间不该来？
虽说有时是没有顾忌到她的些许心情，可她竟然还敢这么质疑，若不是她的颜值不够，又怎么会被忽视，看上了西南世子，这种事情她怎么敢？
“逆子啊！”
顾夫人说了三个字，然后眼前一黑，人倒了。
周围的人立刻乱做了一团，急急忙忙把人送进去，要知道，夫人的安危重要，这二小姐，许久不见，果然是真的变得牙尖嘴利，夫人都说不过了，这般的忤逆夫人，不是什么好的。
夫人离开，有人去请大人，这事情，只有大人能够处理了。
终于，周围安静了不少，顾眠看着远去的背影，沉默了三秒钟，眼中有点失望，感觉自己的竞争对手有点失败啊，太怂。
等她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，多了一双手，一双洁白柔嫩的手，搭在了顾眠的肩头，她看过去，看到了衔着浅浅笑意，和那顾睛长相极为相似的妹妹。
是妹妹，顾泪，大才女，仅次于顾睛的美人，比顾眠还小一岁，如今顾睛嫁人，她便是整个天下的第一绝色了，已婚者一般是不计算在内，自然也没人敢计算皇帝的女人。
“姐姐，你最好还是跪着，爹爹看到你气病了娘亲，是会生气的，再者，你今日的事情，本就孟浪，还不能让人说你半分？”
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，脸颊上还有婴儿肥，浑身的稚嫩，也看得出，长大确实是绝色，只会比现在更美，这便是顾眠对顾泪的评价。
是个美人，却也是个蛇蝎美人。
她顾眠这辈子呢，从来更喜欢实力，颜值仅次于实力，但是，实力与颜值平行更好，却也知道老天爷是不会这么公平的分给每个人的，所以，有利必有弊，这不，顾泪的心机，只怕是比顾睛还要深一些，也是个高手。
顾眠端详顾泪，顾泪心中发毛，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二姐，她的眼神像是要看进自己的心，稳住心神，顾泪这扯了刚刚的笑意，继续未完的话。
“姐姐，我是在关心你啊。”
突然，顾眠的胸口是一阵刺痛，来得惊喜，顾眠的脸色瞬间一白，低着头。
这一次是在顾泪说了话之后，她才开始疼的，连她都知道是假话，她……
假话？是这个缘故吗？顾眠先前的怀疑也对上了，可以好好的试试的，带着讽刺的笑问她。
“泪儿，你喜欢大姐吗？”
“我……怎么会不喜欢？倒是你，我倒是一点都不喜欢你呢。”顾泪坦然说着，第一句话完，顾眠的胸口又是一阵疼痛，第二句话说完，她又不怎么疼了，终于是懂了。
至于顾泪为何能这么直接的说，主要是早就看了周围没有其他人，整个大厅里面，距离最顾眠最近的人，是她顾泪。
半捂着胸口，顾眠扯了点笑看着她，一点的感情都没有，只是陈述。
“泪儿大了，连男人都知道了，陈宋是不是很好？让你第一时间就下手，从此的倾朝第一美男子与第一美人在一起了，听来也是佳话，怎么？不可以说吗？也是，那种男人，要了做什么？原本除了脸还能看看，问题是我遇到了世子之后才知道，他那算是什么好看，世子的脸，才配得上那天下第一的美男子的称号，你们，始终不过就是老二，万年老二。”
顾泪脸色一白，可眼底早就多了想法，此时此刻的顾眠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，都不是以前的顾眠，她变了？
甚至应该说，她不是以前的顾眠。
“你不是顾眠！”
顾眠胸口一疼，嘴角带着笑意，看来，实验成功了。
假话会疼，真话不会。
可刚刚高兴了三秒钟，她又觉得悲剧了，是个人都会说点假话，她岂不是要日日疼，这种疼锥心，要这么破？
顾泪见顾眠脸上的表情从大喜到大悲，转瞬改变，微微蹙眉，不知道她意欲何为，等候她的下一步，随时改变计划，虽说她确实是想要来针对顾眠的，前几年她就有想法了，要让顾眠蒙羞而死，最简单的就是让她先自卑，一点点的羞愤，不敢苟活于世，不该苟活于世，从此，顾家就没有这样的败笔。
“我不是你姐，是谁？”
顾眠站起来，演技结束，今天分量的也该结束了，剩下的整个顾家也只有顾丞相可以处置她，天高皇帝远，她打算先下手为强，坐实她的名号。
啪的一记耳光，顾眠打了顾泪，然后，一脚踹上去，顾泪摔在地上，整个过程都没反抗，就被反杀。
“怎么？你姐姐不是你姐姐？我顾眠难道就不是顾家的千金、顾家的小姐？泪儿，你别忘了，我要嫁给的是顾承认，他是西南世子，而你将来要嫁的是陈宋，还是说，你想换人？”
尽情的换啊，有这样的想法就努力，就算是嫁给西南王当侧妃，她顾眠都等着，那时候能作为长辈了，再说。
现在，她不是，就请记得什么叫做尊敬长辈。
顾眠看着在脚边一脸委屈的顾泪，她听见自己说的话，脸上震惊，却也明白的飞快，都怪顾家的人太聪明，都是一点就通，她都不用多说，只是，顾泪并没有多说，在顾眠的眼皮底下直接的起身然后跪着爬了一段距离，顾眠这才顺着目光看过去，看到了顾家的当家人，顾丞相。
她立刻明白了，顾泪刚刚眼睛里面都带着星星，就是要给自己来一组先下手的告状啊。
没关系，告，尽管告，她反正是带了重生好几次的技能，她都把死当做再来一次的机会了，怎么会怕。
顾泪颤颤巍巍的爬到顾丞相脚边，两只手都圈着顾丞相的脚，死死不肯放开，听她声泪俱下的指控。
“爹爹，姐姐打我，她说我欺负她，我哪里欺负她，是她欺负我，我劝她好好听话，她说我多管闲事，打了我一巴掌，还踹了我，泪儿好疼啊。”
这么动听的声音，这么婉转的求救，就顾眠听着都动心了，顾眠觉得顾丞相作为直男，一定是会算在她的身上的。
以为会听到顾丞相的责骂，没想到，没有。
顾丞相像是安慰了顾泪，“泪儿乖啊，你二姐今日情绪失常，不是故意的，你别放在心上，你先下去，爹有事情想要和姐姐说说，可好？”
顾泪不明所以的看看顾丞相，再看看顾眠，这才心有怨愤的说了答应，“恩恩。”
顾眠想笑，可顾丞相这操作，让她觉得后怕，像是有什么后招，她怕挡不住啊，不过，这里的人好像都很自我，她开怼好像更好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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